沈晏礼低头看着插入胸口的金钗,喉中一片腥甜。
他强忍着痛意,抬眸看向乔清羽:“为什么杀我?”
乔清羽眼睫一颤,对上男人的眼眸。
她的泪如雨落:“我不该杀你吗?”
“你杀尽我的族人!在我父母坟前辱我还不够,还将子宁哥哥赶出京城!”
“桩桩件件,我哪件不能杀你!”
乔清羽字字泣血,沈晏礼却只听到‘温子宁’三个字,
他心中的妒火再次升起,握着乔清羽的手,硬生生拔出了簪子。
鲜血飞溅,沈晏礼直直盯着乔清羽:“你果然和温子宁有情,今日是打算杀了我,去和他双宿双飞?”
“你想都别想!乔清羽,我要让你踏不出沈府半步!”
语罢,沈晏礼高声喊来府兵:“来人!”
几个府兵急急走进,看见沈晏礼胸前的血,神色皆是一怔。
沈晏礼却只将乔清羽丢到他们面前:“贱奴乔清羽意图刺杀本将军,抓起来仗责五十,永世不得再踏出后院!”
话落,两个府兵上前架起乔清羽。
乔清羽也不挣扎,泪水混杂着沈晏礼的血迹从脸上划过,像破碎的陶瓷。
她任由府兵拖拽着自己,只不断向沈晏礼喃喃道:“沈晏礼,你一定会后悔的……”
沈晏礼脸色阴沉,不发一言。
管家瞧见他这副模样,急忙唤来大夫为包扎。
不过片刻。
沈晏礼坐在椅子上,神色晦暗不明。
管家替他缠着最后一圈绷带,叹息道:“将军方才还叫人去照顾乔家族人,这不过片刻,怎又和乔小姐……哎!”
沈晏礼沉默不语,眸光阴沉。
今日的乔清羽着实反常。
明明前几日,两人都没再起过争执,他也决心要好好待她。
怎上个朝的功夫,乔清羽就像发了狂。
想到她绝望而又麻木的眼神,沈晏礼心中愈发不安。
似有什么……正在逃离他的掌控。
恰在此时,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。
一个府兵急急来报:“将军,不好了!”
“乔清羽才打几板,身下便血流不止,已经晕死过去了!”
沈晏礼闻言,猛地站起身来。
他来不及多想,高声喝道:“还不快去请女医!”
言罢,他便顾不得伤口没有包扎好,疾步朝着后院走去。
踏进后院,沈晏礼便嗅到一股熟悉的血腥味。
他抬头就见乔清羽倒在一片血泊当中,周围的雪都被染成刺目的红。
沈晏礼呼吸一瞬凝滞。
他的双脚灌铅般沉重,急急赶来的女医瞧见这一幕,不由得急声道:“沈将军,乔小姐已有两个月身孕了!”
“她本就虚弱,如何受得住五十大板!”
有孕二字钻进沈晏礼耳中,格外刺耳。
在沙场上混不惧怕的他,此刻手指都在发颤。
他指向雪地中的乔清羽:“救她……快救她啊!乔清羽若有不测,我定叫你们陪葬!”
女医听令,立即赶到乔清羽身前。
她小心扶起乔清羽,手指才搭上脉,脸色骤然一变。
女医颤颤巍巍地抬起头,看向沈晏礼——
“沈将军,乔小姐……已经死了。”